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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艷芳,似是故人來

2021-11-17 10:58:14 來源:環(huán)球人物網(wǎng)-環(huán)球人物微信 作者:許曉迪 孟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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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2021年11月12日,傳記電影《梅艷芳》上映,新人演員王丹妮飾演梅艷芳。)
 

這位“香港女兒”逝世18年后,傳記電影近日上映,引發(fā)懷舊熱潮。
 

|作者:許曉迪 孟星
 

電影《十面埋伏》里有這樣一場戲:小妹(章子怡飾)戀上金捕頭(金城武飾),劉捕頭(劉德華飾)被惹怒,意欲施暴。這時,一把飛刀刺入他的背,不露臉的大師姐悠悠地說:“女人不想做的事,不要勉強她。”
 

這位大師姐,原本是梅艷芳的角色。
 

2003年,梅艷芳找到制片人江志強,說做完年底的演唱會,想拍一部戲,“能留得下來的”。江志強找到張藝謀,當(dāng)時他們正籌備《十面埋伏》。張藝謀動容,欣然為梅艷芳設(shè)計了一個角色。那年11月,300人的團(tuán)隊奔赴烏克蘭,卻沒能等來“大師姐”進(jìn)組。
 

梅艷芳未能度過那個冬天。張藝謀寧可大改劇本,也不另覓人選——一個地位超然的女人,利落地出手教訓(xùn)男人,說出一句“大姐大”式的警語。這是華語電影史上罕見的性別書寫,唯有梅艷芳才能駕馭。
 

周璇、阮玲玉、鄧麗君之后,幾乎沒有另一個中國女明星文本比梅艷芳更豐富。她生于上世紀(jì)60年代,挨過苦頭,練出身手,舞臺上“雌雄同體”,社會中熱心公益,在經(jīng)濟騰飛的年代締造流行文化的傳奇,又在這座城市低迷徘徊的轉(zhuǎn)折點告別舞臺、離開人世——她的一生,也是香港歷史的銘刻之處。
 

“謹(jǐn)以此電影緬懷梅艷芳小姐。”《十面埋伏》片尾的這句話,成為江志強永遠(yuǎn)的遺憾。這些年來,他一直想為梅艷芳拍一部電影,“還一個人情債”。
 

2015年,做完《寒戰(zhàn)2》后,江志強開始籌備傳記電影《梅艷芳》,導(dǎo)演找來了曾合作過《寒戰(zhàn)》的梁樂民。2021年11月12日,《梅艷芳》上映。江志強在朋友圈寫道:“雖然時代更改,但感恩有無數(shù)感念梅姐的同路人同行,也期望能留給或許已不熟悉這個名字的時代一點力量。”
 


獅子山下·江湖風(fēng)雨
 

68歲的江志強,被稱為“將華語電影帶入大片時代的人”,從《臥虎藏龍》《英雄》到《寒戰(zhàn)》《捉妖記》,屢屢在海內(nèi)外創(chuàng)下票房佳績。《梅艷芳》卻是特殊的一部,“它不是一個商業(yè)行為,其實有我的‘感情用事’。”江志強對《環(huán)球人物》記者說。
 

他沒考慮成本和票房,親赴日本買《夕陽之歌》的版權(quán),千方百計找關(guān)系,讓從不外借的紅館破例,允許他們進(jìn)去拍戲。飾演梅艷芳的王丹妮,是從幾千人中海選出的,“半年來不停地接受培訓(xùn),試完一場戲,再試一場戲”。
 

·電影《梅艷芳》監(jiān)制江志強(左)與主演王丹妮。
 

“我和梅艷芳生活在同一個年代、同一個城市,只是量級不同——那時,她是巨星,而我是一個小小的進(jìn)口片發(fā)行商。”30歲那年,一直“游手好閑”的江志強進(jìn)入電影圈,接手家族企業(yè)安樂影業(yè)。
 

1984年,他發(fā)行日本電影《子貓物語》,請梅艷芳幫忙站臺。“面對一個無名之輩,她沒有計較,很仗義地答應(yīng)幫忙。”此后,他繼續(xù)去日本買片,發(fā)行《天空之城》,票房大賣,由此結(jié)識宮崎駿,建立了十幾年的合作關(guān)系。
 

“梅姐是我的恩人。”江志強說,“不單單是我,很多人受過她的恩惠。她是一個對親人、朋友、外人,比對自己好得多的人。”
 

這種真性情、重情義,來自底層江湖的歷練。電影《梅艷芳》開場便是荔園游樂場,一個1949年開始營業(yè)的超大型游樂場。在沒有海洋公園和迪士尼的年代,那里曾是小朋友的天堂。
 

上世紀(jì)60年代,4歲半的梅艷芳和比她大4歲的姐姐梅愛芳,就在這里登臺演出。“兩姐妹唱完,躲在后臺吃蛋糕,前邊唱大戲的,就是洪金寶、成龍他們‘七小福’。”香港電影研究者魏君子告訴《環(huán)球人物》記者。不久后,這些戲班出身的演員轉(zhuǎn)行做起“龍虎武師”,以拳腳打拼出功夫片的盛世。
 

·梅艷芳兒時參加演出的照片。
 

這一時期,香港邁向工業(yè)化,草根階層的窮苦拼搏并非罕見。梅艷芳4歲唱歌,七八歲到處表演,9歲學(xué)歌舞,扮書生花旦、跳民族舞,沒錢買化妝品,拿“利是封”(紅包)在唇邊抿一抿就上臺。每次路過“皇上皇”燒臘和冰淇淋攤子,她看得口水直流,“一塊牛油,加點‘美極’汁,撈在飯中,我便可吃兩大碗”。
 

到了70年代,香港變身繁華城市,灣仔、銅鑼灣、旺角夜夜笙歌。梅艷芳在各大酒樓、夜總會跑場,因唱得太多,聲帶生了繭,變成一副低沉嗓音。她下課忙于練歌登臺,上課便瞌睡夢游,14歲就輟了學(xué)。歌女的身份讓她飽受白眼,收工后穿著歌衫坐在巴士上,被乘客看作怪物。
 

70年代的燈紅酒綠,是梅艷芳的訓(xùn)練場,什么歌流行,她唱什么。起初,國語歌、英文歌一統(tǒng)天下,及至許冠杰一句“我地呢班打工仔”(《半斤八兩》)道出小市民心聲,羅文以《獅子山下》鼓舞城市移民“拋棄區(qū)分求共對”“用艱辛努力寫下那不朽香江名句”,原本不登大雅之堂的本土粵語歌開始勃興。
 

這種“獅子山下”的奮斗精神,成就了香港的騰飛,成就了由天涯歌女蛻變?yōu)槿f人偶像的梅艷芳,也成就了同在荔園賣藝的成龍、洪金寶、鄭少秋、羅文,蝸居藍(lán)田屋邨的劉德華,當(dāng)過電器推銷員的梁朝偉,賣過牛仔褲的張國榮……這群鐫刻在中國流行文化史的巨星,與同時代許許多多、各行各業(yè)的草根一樣,在這個“機會之都”打出一片天。
 


百變香港· 百變梅艷芳
 

“她(梅艷芳)的成功故事,正是香港人最愛的‘襤褸到金鏤’(Rags to Riches)的典型。”黃霑在他的博士論文中寫道。
 

1982年,梅艷芳參加第一屆新秀歌唱大賽,穿一件金光閃閃的歌衫出場,唱徐小鳳的名曲《風(fēng)的季節(jié)》。黃霑是臺下評委之一,“驚為天人”,給了滿分。那一年,梅艷芳19歲,一舉拿下冠軍,簽約華星唱片。
 

踏入80年代,香港經(jīng)濟火紅,流行文化也隨之轉(zhuǎn)型。“我是打工仔,我是屋邨仔”的草根性,漸漸被西化的、有型的、談風(fēng)花雪月但不失反叛精神的中產(chǎn)趣味取代。
 

梅艷芳以雄壯歌聲唱出“在臺上我覓理想”(《飛躍舞臺》)的女性宣言,或表達(dá)“平時如冰山的身開始rock and roll/跳跳跳跳熱到要跳舞”(《冰山大火》)的青春叛逆,或把短發(fā)梳起,皮衣配牛仔褲,以叛逆男孩的姿態(tài)唱著甜蜜的情話:“煤氣燈不禁影照街里一對蚯蚓/照過以兩心相親一對小情人。”(《夢伴》)。
 

再加上服裝設(shè)計師劉培基為她打造的百變形象,從壞女孩、淑女、黑寡婦、邦德女郎、埃及妖后,到男性西裝、懷舊旗袍、迷你裙,以及各色假發(fā)與重金屬配件……短短幾年,梅艷芳由樂壇新人成功登上香港女歌星的王座。
 

·電影中,古天樂飾演一手打造梅艷芳百變形象的服裝設(shè)計師劉培基。
 

人們聽?wèi)T了“如夢人生芳心碎”(《京華春夢》)、“莫憶風(fēng)里淚流怨別離”(《舊夢不須記》)的典雅凄怨,面對這些大膽前衛(wèi)的歌詞、化妝與造型,震驚之余也引來抨擊,“意識不良”“教壞細(xì)路(小孩)”之聲此起彼伏。在當(dāng)時,喜歡梅艷芳是一件叛逆的事。導(dǎo)演林奕華認(rèn)為,張國榮是為成長于香港經(jīng)濟騰飛之初“嬰兒潮”一代準(zhǔn)備的青春偶像,梅艷芳亦是。
 

同時,梅艷芳還有一類古典哀怨的慢歌,跟她的前衛(wèi)形象截然相反?!端扑髂辍防铮?ldquo;望著海一片/滿懷倦/無淚也無言。”《胭脂扣》里,她唱:“誓言幻作煙云字/費盡千般心思/情像火灼般熱/怎燒一生一世。”《似是故人來》里,她唱 :“斷腸字點點/風(fēng)雨聲連連/似是故人來。”
 

·1985年,梅艷芳發(fā)行專輯《似水流年》。
 

“百變梅艷芳背后,是一個百變的香港。”澳門大學(xué)學(xué)者李展鵬在《夢伴此城 :梅艷芳與香港流行文化》中指出:“這種難以歸類的特質(zhì),一度是香港流行文化最傲人之處。”它用一招“吸星大法”,將英美的、日本的,甚至巴西的、阿拉伯的,融于己身,同時保留著中國文化的精髓。東洋、西洋夾雜中國風(fēng),讓80年代的Cantopop(粵語流行曲)凝聚起華人世界想象的文化共同體。
 


巾幗英雄·香港女兒
 

看《梅艷芳》,魏君子一直在掉眼淚,“它讓我再次窺探到那個時代”。作為一名“70后”資深影迷,他至今能背誦《黃飛鴻之三獅王爭霸》結(jié)尾那段“名臺詞”,著迷于徐克對江湖家國的描述。“香港電影塑造了我的審美與價值觀,是我們這些‘70后’‘80后’的精神密碼?,F(xiàn)在看《你好李煥英》,笑得最開心的一段是沈騰教人唱《霍元甲》,唱了4遍,每遍都不一樣,但特別自信,覺得唱的就是廣東話。”
 

1993年,魏君子上初二,第一次進(jìn)錄像廳,看了兩部名為《神劍誅妖》《亂世伏魔》的影片,多年后才知道,那是《倩女幽魂》的一、二部。那個周末,他瞞著父母,鉆了3次錄像廳,看了《辣手神探》的頭,撿了《黃飛鴻》的尾,一顆少年之心從此被港片俘獲。
 

那時候,《大眾電影》上都是潘虹、傅藝偉和林芳兵,香港電影就幾頁,魏君子只能自己鉆研,漸漸摸出點門道。“錄像廳有一個小黑板,寫著今日放映的片子。‘《逃學(xué)威龍》,周星馳、吳孟達(dá),槍戰(zhàn)喜劇’,肯定看;‘《賊王》,任達(dá)華、李修賢,警匪槍戰(zhàn)’,肯定看;如果寫著李麗珍、陳雅倫,也可以看。”
 

魏君子那時的女神,是關(guān)之琳、楊采妮(只限徐克電影);再長大些,體會到邱淑貞的性感。而梅艷芳,“在我心中也是‘神’,但不是‘女神’式的夢中情人”。魏君子如此形容,“她可以把所有男演員壓下去,不管是張國榮、周潤發(fā)還是劉德華、周星馳。”
 

在香港電影男性一統(tǒng)天下的世界里,梅艷芳確實是異質(zhì)的存在。
 

喜劇片中,女性大多是被觀賞的花瓶,梅艷芳卻能與周星馳平分秋色,在《審死官》中飾演武功高強的宋夫人,救起被圍攻的矮小丈夫,擁入懷中。
 

·《審死官》劇照,梅艷芳飾演狀王宋世杰(周星馳飾)的夫人。
 

黑幫片中,女性大多礙手礙腳、驚恐呼叫,梅艷芳卻能美救英雄,在《英雄本色3 :夕陽之歌》中演黑幫大姐周英杰,一手帶出有型有款、義薄云天的“小馬哥”周潤發(fā)。
 

動作片中,英雄幾乎都是男人,梅艷芳卻能結(jié)成女性同盟,在《東方三俠》與《現(xiàn)代豪俠傳》中飾演女俠東東,與楊紫瓊、張曼玉一起,消滅復(fù)辟帝制的邪惡公公,應(yīng)對核爆和水污染危機,拯救人類與世界。
 

·《東方三俠》劇照,梅艷芳(左)飾演女俠東東。
 

林林總總的人物背后,都有梅艷芳的影子——俠骨柔腸、執(zhí)著公義、巾幗不讓須眉的巨大能量:
 

她被稱為“女孟嘗”,門客三千,去跑馬地吃一碗艇仔粥,身邊人圍了兩層,最后埋單,花了2萬。
 

去外地演出,她舍棄高級房車,跟一群樂手及舞蹈演員擠旅游巴士,又從高級酒店搬出,住進(jìn)工作人員的廉價旅館,跟大家同甘共苦。
 

服務(wù)員將茶水倒在榻榻米上,為犯錯而不安,下班換衫時,發(fā)現(xiàn)腰帶里多了梅艷芳偷偷塞進(jìn)的100元。
 

慶功宴上,她和每個人“飲杯”,好似大俠。
 

圣誕節(jié)前后的寒冷日子里,她會買衫買被,親自駕車,四處派給露宿者。
 

1991年華東水災(zāi),她身體力行,站在第一線。“只要你是黃皮膚、黑眼睛,我相信你們的心和我們一樣,也會同心合力,創(chuàng)造明天,讓我們中國明天會更好。”
 

2003年,香港社會跌入谷底:SARS襲港,張國榮去世,影視產(chǎn)業(yè)江河日下,不安、混亂,前路茫茫。此時,身患癌癥的梅艷芳發(fā)起了“1:99音樂會”,為病患家庭籌款;還專門來北京開會,為香港藝人爭取更多在內(nèi)地發(fā)展和演出的機會。
 

12月30日,梅艷芳逝世,為這令人黯然的一年畫上句號。她被封為“香港的女兒”,這是整個城市對她的哀悼和愛護(hù)。“每年都有新的天王天后,但香港的女兒只有梅艷芳。她啟動了一份大愛,告訴我們,藝人應(yīng)該有責(zé)任,左手拿著大家給你的榮耀,右手應(yīng)該回饋給社會。這是香港文化最光輝的一頁。”江志強說,“人不可以單單收的。”
 


爭一口氣·點一盞燈
 

去世前45天,梅艷芳開啟了最后的演唱會。盡管化療令她暴瘦,盡管坐立也疼睡也難安,站上舞臺,她依舊風(fēng)華絕代?!断﹃栔琛分校┲咨榧啿缴霞t色云梯,回眸作別,豪情地道了一聲“拜拜!”
 

電影《梅艷芳》最后一次試戲,王丹妮復(fù)現(xiàn)了這一場景。“當(dāng)她唱完,我心里說,梅姐回來了。”江志強說,“回頭一看,后面的工作人員全都在哭。”
 

只是梅艷芳華,已和一個時代同時終結(jié)。
 

1993年,當(dāng)魏君子在錄像廳為徐克、周星馳如癡如狂時,香港電影已步入下行軌道。24年后,魏君子籌拍《龍虎武師》,訪問了四五十位武行前輩。英雄早已見白頭,當(dāng)年“成家班”的火星領(lǐng)他來到嘉禾片場,那里已成為商業(yè)住宅,只剩臺階還未變——過去,每天都有人在這里開工,在上面滾來滾去。
 

“香港電影的興起是天時地利人和。當(dāng)年這里是得天獨厚的港口,藏龍臥虎,英才匯聚,是國泰、邵氏、嘉禾互相較量,是大片場、大明星、東方好萊塢,一年200—300部片子,賣到臺灣、東南亞甚至歐美。這是空前絕后的時代,人類社會多少年,讓香港碰上這一回。”如今,香港的優(yōu)越不復(fù)當(dāng)年,市場不斷萎縮。魏君子并不認(rèn)為這是沒落,“它只是回復(fù)到一個正常的城市電影的容量”。
 

時空變遷,魏君子覺得港片那種“盡皆過火、盡是癲狂”的拼搏始終都在。80年代,從大片場出來,經(jīng)歷“五臺山大戰(zhàn)”(香港廣播道上集中了麗的、無線、佳藝三家電視臺,以及香港電臺和商業(yè)電臺,因所處一個小山丘,被稱為“五臺山”),不管是洪金寶、成龍這些底層歷練出來的“紅褲子”,還是徐克、許鞍華這些國外留學(xué)回來的高材生,都用各自的方式把香港電影推向高峰;90年代,內(nèi)有經(jīng)濟衰落,外有好萊塢沖擊,依然有杜琪峰、王家衛(wèi)、周星馳延續(xù)招牌;“九七回歸”之后,劉偉強以《古惑仔》《無間道》完成中興;2003年后開始北上,徐克、林超賢等人在內(nèi)地新主流電影里發(fā)光發(fā)熱,締造了《智取威虎山》《紅海行動》《長津湖》的成功;而留守香港的杜琪峰,則致力創(chuàng)辦“鮮浪潮”,培育新生力量。
 

“大家都在努力,只不過是香港不再獨大。”魏君子說,“但我覺得這正是‘置之死地而后生’的機會,香港電影要看清現(xiàn)實,腳踏實地。”
 

風(fēng)云激蕩的港片年代一去不返。有些類型永遠(yuǎn)地消失了,比如港式喜劇,黃百鳴的《花田喜事》《家有喜事》后繼無人,如今的電影院里是徐崢、黃渤、沈騰的天下。
 

有些類型則還是原來的配方,從《導(dǎo)火線》《風(fēng)暴》《寒戰(zhàn)》到最新的《怒火·重案》,警匪動作片仍是內(nèi)地觀眾“重溫港味”的窗口。只是,當(dāng)人們驚喜于58歲的甄子丹“廉頗老矣尚能打”,卻忘了目前最敢拼敢打的演員謝霆鋒,已經(jīng)41歲。
 

“最大的問題是新人的斷層。再過幾年,要是劉德華、古天樂、謝霆鋒都不演了,誰還買票去看呢?”魏君子說,“老一輩的人還在拍,無非是發(fā)揮余熱,為香港電影爭一口氣,點一盞燈。我相信梅姐如果還在,一定也奮戰(zhàn)在第一線。”
 

梅艷芳曾說:“蠟燭要你自己放上去,然后自己點燃,才能真正照亮自己,也照亮別人。要自己親手做,無法假手于人。”如今,我們懷念故人,因為在她身上,有那個迸發(fā)過許多火花的香港。

責(zé)任編輯:邱小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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