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他來說,置身于平凡的、艱苦的甚至嚴酷的生活,或許才是最佳打開方式。
| 作者:齊麥
這個國慶檔,電影院銀幕里最忙的人,除了吳京,還有黃軒。
論戲份,他出現(xiàn)的鏡頭其實并不算多?!堕L津湖》里,他是特別出演;《我和我的父輩》中,他在第二單元《詩》中飾演父親,但劇情未過半,就成了回憶中的白月光。
《長津湖》是戰(zhàn)爭戲,《詩》的故事則發(fā)生在茫茫戈壁,兩部戲里,演員形象都偏樸實、粗糙。特別是后者,當黃軒在漫天黃沙里跌跌撞撞地騎上自行車時,恍然讓人想起他在《山海情》里飾演的馬得福,雖然角色的身份和氣質(zhì)迥異,但都是那么灰頭土臉,又那么可敬可愛。
于是出現(xiàn)了一個有趣的現(xiàn)象:灰頭土臉的黃軒,比衣冠楚楚“霸道總裁”的他迷人得多。對他來說,置身于平凡的、艱苦的甚至嚴酷的生活,或許才是最佳打開方式。
01
在《我和我的父輩》中,黃軒的角色,是一名航天工作者,也是一位父親。
這可能是全劇中最接近于完美的形象:他是滿腔熱血的航天人,為了完成任務(wù)不惜犧牲生命;他也是好丈夫、好父親,對妻子充滿柔情,也給了孩子們無限的愛。簡言之,是個幾乎沒有缺點的人物。
有一種說法是,演反派容易出彩,有缺點的小人物也易于展現(xiàn)演技,角色越完美無瑕,塑造起來就越難。一個純?nèi)还饷?、沒有陰暗面的人物,很容易顯得扁平、蒼白、空洞。
而在電影中,黃軒把這樣一個“完美人物”演繹得有血有肉,讓人愿意相信這樣的人曾經(jīng)存在過,對他念念不忘,嘆惋不已。
塑造出這樣的人物,當然離不開劇本的支撐,但同樣離不開演員的契合。事實上,歷數(shù)黃軒近年來幾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,幾乎都是各種意義上的“好人”。
《芳華》里的劉峰,在“犯錯誤”之前,是雷鋒一般的存在,幾近完美無缺的道德標兵;《山海情》里的馬得福,雖然稱不上完美,卻也是涌泉村最上進、最鞠躬盡瘁的正面典型。
黃軒的本事在于,不僅能把這類人物演得生動可親,而且還能演出他們的迷人之處。他對這類人物的詮釋無不帶著一股至純至真的味道,正是這種真摯,讓好人好事不至流于空洞乏味。
《山海情》播出后,黃軒也被問到過如何避免角色刻板的問題。他說,自己主要是努力去抓住得福身上柔情、可愛和有人情味的一面,讓人物接地氣。
但其實他做到的不止于此。得福之所以打動人,是因為他平凡中的不平凡,一地狼藉中的理想主義。這個又窮又苦的農(nóng)村干部,在大多數(shù)時間里郁郁不得志,且常常運氣不濟,但即便被生活捶打了千百遍,他依然要努力改變自己和全村人的生活。
02
陳凱歌講過一段拍《妖貓傳》時的故事:他一直想拍一幕白居易在下雪天因?qū)懖怀觥堕L恨歌》而內(nèi)心飽受折磨的戲。有一天恰好下雪,他讓黃軒來到拍攝現(xiàn)場。黃軒問怎么演,陳凱歌告訴他,不用演,去雪地站著就好。黃軒穿著一件單衣,在雪地里站了四十分鐘,站到全身顫抖,就這樣完成了這段鏡頭。
這段故事,是導演妙手偶得的佳話,也是演員表現(xiàn)力的證明——有些演員,好像天生就能給角色注入靈魂,站在那里就能為觀眾打開無限想象的空間。
這或許也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黃軒不那么適合“霸道總裁”。“霸總”需要適度夸張的表演,需要恰到好處的自戀和裝腔作勢。對于以自然細膩演技見長的他而言,這些都屬于以短擊長。
灰頭土臉遠遠比霸道總裁更適合他——重新被馬得福征服的觀眾對這一點已經(jīng)深有共識。B站一個黃軒角色剪輯視頻里,彈幕紛紛留言“快別演垃圾偶像劇了”“別再創(chuàng)業(yè)了”,評論區(qū)更是半調(diào)侃地建議:“以后盡量演那種身價(家)不過五十萬的行不?”
至少在目前,黃軒的選擇仍然可以放心。繼《山海情》后,他的新劇角色雖然不再灰頭土臉,但仍然是個不太得志的小人物。
對于這幾年間的口碑起落,黃軒心知肚明,也曾直面過這個問題。他表示,嘗試了總比沒嘗試好,“未來還會去嘗試不一樣的角色,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”。
就像任何一個對表演有追求的演員一樣,他懂得觀眾最愛看何種形象的他,但并不希望被定型。在這個對男演員來說最好的年紀里,他仍有足夠多的空間可以探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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